[转]你今天还讲俄语吗？

摘自纵横周刊

"俄罗斯世界"基金会如果秉承和"民族统一"的逻辑，语言的扩张很有可能引反感和警惕：讲俄语的人未必愿意成为"俄罗斯世界"的"公民"。[文/研究员张昕]

11月3日在莫斯科大学召开了规模盛大的"俄罗斯世界"大会。会议的主办方是成立于今年夏天的"俄罗斯世界"基金会。该基金会依据俄罗斯总统的总统令成立，由俄罗斯外交部和教育科研部直接管理。该基金会将在俄罗斯境内外建立俄罗斯语言和文化中心，资助和俄罗斯语言文化有关的海外教学研究项目，帮助俄语媒体向海外扩展。基金会也将参与俄罗斯政府吸引海外俄罗斯裔移民回归的项目。这次大会是基金会开始运作以后的的第一项活动。

目前全球有2亿3千多万俄语使用者，其中1亿6千多万人以俄语为母语，而有37％的俄语使用者生活在俄罗斯境外。虽然这样的绝对数字还是能够保证俄语位局世界五大语言之一，但是俄语作为国际语言的相对地位在90年代以来一直下降是不争的事实。俄罗斯本土人口自90年代初以来一直在下降，而大量来自前苏联加盟共和国的移民相当部分已经不再熟练掌握俄语。在俄罗斯境外，只有3个国家（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仍然保留俄语的官方语言的地位。而即便在这些国家，重建民族国家过程中几乎不可避免的"去俄罗斯化"倾向同样使得俄语的地位受到持续冲击。即便在白俄罗斯，反对派对总统卢卡申科的攻击目标之一就是后者在语言文化上的"俄罗斯化"政策；而在乌克兰，原先在媒体面前几乎一直讲俄语的亚努科维奇在残酷的政治竞争面前也已经开始改口讲并非自己母语的乌克兰语。最致命的是，在整个前苏联地域，俄语在年轻一代当中也已经失去曾经保有的"高级"、"时尚"的色彩。

在这样的背景下，除了设立"俄罗斯世界"基金会，今年俄罗斯政府还在全球76个国家开展了俄语年的活动，大力推广俄语。同时，在政治层面，针对几个有所谓"语言政治"问题的国家（特别是乌克兰），俄罗斯官方也一直大打"文明国家"的牌，把这些国家是否给于国内俄语人群保留自己母语和后代接受俄语教育的权利作为检验对方是否具备对多民族、多文化包容性的标志。

俄罗斯政府如此的举措并不令人陌生：德国的歌德学院、法国政府在海外众多的推广法语的项目、以及中国的孔子学院都承担类似的功能。一个有趣的差别可能在于：俄罗斯在这项举措中使用了"俄罗斯世界"这样的概念。以此命名的基金会的目标就被设定为保护和扩展这个"俄罗斯世界"。而对此概念的界定显得非常宽泛：不仅是俄罗斯公民、海内外的俄罗斯族裔，任何掌握俄语、对俄罗斯文化有亲近感的、甚至是所有在学习俄语的人都是这个"俄罗斯世界"的"公民"。

宽泛定义固然是呈现出包容性的第一步，但是被包容在一起的概念未必就能和谐共处。会上一些发言者把大会和11月6日的俄罗斯"民族统一日"联系起来，声称大会象征了文化层面上"俄罗斯世界"的统一，这就是一个可能引起争议的态度。那个纪念日象征的政治层面上的"民族统一"是以驱逐外侮为基础的，是以"打败他人"来定义自身的。如果设立"俄罗斯世界"基金会还是暗含着同样的逻辑，那么语言的扩张很有可能引起他人的反感和警惕—— 讲俄语的人未必愿意成为这个"俄罗斯世界"的"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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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in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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