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 卓威廉潮语英-华词典(1883年传教士用潮语白话字编写)

书名 English-Chinese Vocabulary of the Vernacular or Spoken Language of Swatow（此译《汕头白话英华对照词典》，亦可译作《英潮词典》《英汉潮州/汕头方言词典》《英华潮腔语汇》《英潮语汇》《英汕语汇》等）

编者 William Duffus（卓威廉），所以有时候也简称卓威廉字典。在潮语的罗马字典中，除Fielde的600多页汕头方言音义词典外，应该算卓威廉这一本收词为多了。

出版社 English Presbyterian Mission Press, 1883

这就是当年潮州话白话字的重要文本之一。按：据游汝杰先生的《<圣经>方言译本书目考录》，潮语圣经诸译者中就有这位W. Duffus先生的名字，潮语《圣经》的《创世纪》《路加福音》《约拿书》《雅各书》《哈该书》《玛拉基书》《哥林多后书》等篇都有Duffus先生手笔。

但里面的正字法（Duffus潮语白话字，下文简称DR-Duffus's Romanization）和现行MTR有些出入，主要是：

1 MTR的ư/ur/eu，DR用ṳ 来表示；

2 字典中记录的十九世纪潮语有前鼻音系列，因此DR有相应的前鼻音韵母；但现在潮汕各大点已经没有了（小点不计），所以MTR中不设立前鼻韵母。需要注意的是，字典中DR正字法收-n尾的系列是前鼻韵母而非如MTR变体一样的鼻化韵母，比如groan（呻吟）对应的潮语该字典按照DR记录为tshan，其代表的读音就是/ts‘an/，现在的MTR该字应该标为tshang或chhang/ts‘aŋ/, 而现在的MTR如果写tshan的话，是代表tshaⁿ 或 chhaⁿ，即鼻化。读者要仔细区别。

3 字典中对于潮语八调的名称说法很奇怪，阴上被称为“上声”，阳去被称为“去声”，而阳上则居然被称为“下去”！这样就出现了潮语有三个去声（上去，下去，去声）和一个上声的古怪格局，这应该是作者错误沿用了Josiah Goddard的A Chinese and English Vocabulary in the Tie-chiu Dialect一书的说法所致。Fielde的《汕头方言音义词典》就已经修正这个错误了，Fielde把阴上称为上上，阳上称为下上，阳去称为下去，和现在的认识是一致的。

4 字典中的DR调符和MTR基本一致，惟阳上DR用~ , 而MTR用˘ , 故 “上” 的文音，DR作 siãng, MTR作 siăng。按 ˘ 的标法并非MTR独创，而是在Ashmore的《汕头话口语语法》和Fielde的《汕头方言音义词典》中的用法。用˘ 比较不会和IPA中的鼻化符号相混，故MTR取此。但Ashmore的阳入用ˊ，Fielde阳入用^ , 则和MTR不同。在阳入调符上，MTR允许这两种标记法互换。因此MTR的调符可以算做是当时几种潮语白话字的折中。

5 复合元音中调符标的位置DR和MTR有个别地方不一致，比如ua，DR标u，MTR标a。其他诸家在这个标调位置的问题上也有出入处，比如Fielde完全是标第一个元音上。

6 关于ch和ts，chh和tsh，j和z，MTR是处理成自由变体使用，而DR是把ch，chh，j用于字母i和e前面，其他用ts，tsh和z。关于这个规则，Fielde的字典和Duffus又不甚一致，她只用c，ch和j三个，没有变体。

7 DR也有oa组合，从音位学角度说应属于ua的音位变体，在MTR中没有再专门设立oa。

还有四个包，一共八个。

讚~

详细阅读了Duffus的序言并参校林伦伦先生对Ashmore汕头话语法中语音腔调的定性后, 现就Duffus的字典需澄清几点:
1. Duffus字典是有所本的, 其底本是大约1850年代由香港崇真会（Basel Mission）教士R. Lechler先生的字汇手稿。Lechler据Duffus所言是第一个来汕居住的新教（抗罗宗）传教士。 而Lechler的字汇又是本自S.Wells Williams博士的手稿。原文是

This vocabulary is based on a manuscript work prepared about thirty years ago by the Rev. R. Lechler of the Basel Mission, Hongkong, who was the first Protestant Missionary resident in this part of China. Mr Lechler's vocabulary was founded again on one by Dr. S. Wells Williams.

当然，语言是发展变化的，Duffus正式编撰出版此英华字典（从英文题名看，确切说应该是英华字汇，不过就规模而言，我觉得可以算字典了）时，是有做了充分的修订的，原文云

While any benefit to be derived from the vocabulary must be credited to its original author, Mr Lechler, enough has been changed and added to remove from him all responsibility to its mistakes and faults.

但这至少表明，该字典所代表的潮语，其年代应该是19世纪中叶到末叶这一段时间，而不仅仅是末叶。

2. 该字典所记录的潮语，虽然按书名是“汕头白话”（the Vernacular of Swatow），但实际上是当时的潮州府城音。原书序言第四段云

From many varieties of dialect found in the Swatow region that has been chosen which is spoken in the city of Ch'ao-chow-foo; and no words or phrases not current there have been knowingly admitted. By this rule many expressions are excluded which must amongst the most familiar to persons acquainted with the general speech of the Swatow people.

意思是：

汕头地区方言有诸多腔调变体，本字典所选定的乃是在潮州府城使用的腔调；因此，凡在潮州府城没有使用的词汇或习语，均不收录入本字典，除非没有被识别出来。按照这一收词原则，对于通晓汕头腔潮语（译者按：此盖指当时汕头的澄海腔，与府城腔相对）的人而言，可能有很多他们熟悉的表达方式并没有被收入本字典。

因此，该字典代表的体系，应被视为19世纪中叶到末叶这一段时间的潮州府城话，而不要被书名所误导，以为是当时的汕头话（澄海话），尽管两者当时语音上的差别不是很大，但词汇应该还是有出入的。

再者，须知Swatow一词，在传教士眼里，其实和Amoy一样，是一个泛称。正如杜嘉德在厦英字典里把闽南话通称为厦门话一样，Duffus、Ashmore等人则是把潮汕话通称为汕头话。确切一点说，按照潮汕地区的习惯，和传教士口中的Swatow最对应的说法，应该是“潮州话”而非汕头话。张盛裕先生曾指出，“潮州话”有3重含义，狭义是指潮州市区话即府城话，广义是所有的潮汕话的统称，还有第三种含义则是指潮汕地区任一个特定点的潮语，比如说潮阳的潮州话，揭阳的潮州话，等等，这是第二种统指含义的具体化。从这一点看来，其意义正好对应传教士习用的Swatow，因为Swatow可以通指潮汕方言，也可以指潮州府城话，还可以指具体的各地变体。

3 另外，据序言所述，该书的排版印刷是由不通英语的两位年轻人所负责，因此手民误植鲁鱼亥豕之类在所难免。輏轩推测这两个年轻人有可能是通晓潮语白话字的本地人。

好东西。可惜无法下载。使者能发份到我邮箱么。

你好.我正想学潮州话.怎么才可以下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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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需要啊，管理员！

这本书与《汕头方言词典》的注音有没有在哪里被整理出来?

卓威廉字典的体系其实就是Gibson（汲约翰）的体系，其与菲尔德体系之差别情况在《MTR与PUJ说明帖》中第二部分“PUJ的历史沿革”中有部分涉及，但没有系统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