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仔语

福建建瓯“鸟语”探微
潘 渭 水

在福建建瓯的一些边远山村流行着一种“隻仔语”，在建瓯话中，“隻仔”是“鸟”的意思，“燕子”也是鸟，有的地方叫它“燕仔语”，或是“燕语”，即“鸟语”。其实，它只是一种隐语。因为建瓯话“隐”与“燕”谐音，人们就将“隐语”理解成“燕语”、“燕仔语”，而又转成了“隻仔语”、“鸟语”。

这种隐语是有规律可循的。它只是将一个音节（一个字读出声来）的声母、韵母拆开，在声母后面加（带鼻尾韵的音节则加[iN]），在韵母前面加[I]，然后将声、韵对调移位，先说带[I]的韵母，后说带的声母，声调照旧，使单音变成了双音节，读出来就是了。例如：

拍[p‘R24：p‘i24（p‘R24）lR24 ]lR24 p‘i24       手[siu21：si21（siu21）liu21]liu21si21

“拍手”这个词语，隐语就该读成lR24p‘i24liu21si21

又如“开会”这个词语。

开[k‘yZ54： k‘i54（k‘yZ54）lyZ54] lyZ54 k‘i54    会[xo44： xi44（xo44）lo44]lo44xi44

“开会”就读说成：lyZ54 k‘i54 lo44xi44

如果是带鼻尾韵的音节，则在声母后面加[iN]，韵母前面还是加[l]，声调不变，然后还是将声、韵对调移位，先读加[l]的韵母，后读加[iN]的声母，声调照原来的，将单音节变成双音节就行了。如“清明”：

清[ts‘eiN54: ts‘iN54（ts‘eiN54）] leiN54 ts‘iN54  明[meiN33: miN33（meiN33）leiN33] leiN33 miN33

“清明”就该读成：leiN33 ts‘iN54 leiN33 miN33。

如果有的音节的韵母是或[iN]，如“七十”，“电扇”，要是照上述的规律变，“七十”ts‘i24si44读成li24ts‘i24li44si44；“电扇”tiN44siN33读成了liN44tiN44 liN33siN33，岂不是起不到“隐”的作用了吗？因此，它又出现了一条新的规则，即在声母后加[ia]或[iaN]，韵母前仍加[l]，其余变化规律照旧。例如：

七十 li24ts‘ia24li44sia44                电扇 liN54tiaN54 liN33siaN33

如果碰上、、[y]开头的零声母音节时，则保留这个零声母韵，另加一个前加[l]的韵母，并且仍移到前一个音节去就成了。如“武夷”：

武[u21: u21lu21] lu21u21                    夷[i21: i21li21] li21i21

“武夷”就读成：lu21u21 li21i21

又如“洋芋”：

洋[iRN33: iRN33liRN33] liRN33iRN33           芋[y44: ly44] ly44 y44

“洋芋”liRN33iRN33 ly44 y44

又如“瓦窑”：

瓦[ua42: ua42lua42]lua42ua42                 窑[iau33: iau33liau33] liau33iau33

“瓦窑”lua42ua42liau33iau33

这些例子是拆开说明编造这种隐语的过程，使用时并不需现拼，而只是直接说：lR24p‘i24liu21si21（拍手），leiN33 ts‘iN54 leiN33 miN33（清明），li24ts‘ia24li44sia44（七十），lu21u21 li21i21（武夷）……

编造这种隐语，是有坚实的方言习惯作基础的。在建瓯方言中，有大量的单音节动词和部分单音节形容词、名词，以及全部的象声词，由于衍音构词法的形式规则，是采用定声（l）加叠韵的办法变成双音节词的。例如：

搅kau42 →搅唠kau42lau（搅拌）     缠tiN44 →缠口练tiN44iN44（缠绕）

糊ku21 →糊噜ku21lu21（粘糊）       欹k‘i54 →欹哩k‘i54li54（歪斜）

哗xua43 →哗啦xua43 la43              嘭p‘aN42 →嘭口兰 p‘aN42 laN42

这种构词形式为编造隐语打下了基础。只是隐语还需在这个基础上，将声、韵换位读出就是了。

嗯嗯. 這個添聲現象在閩北也有, 在潮州也有了. 就是閩南沒有... 不知道興化有沒有.